荔枝苏打:)

【SOTUS】30days·19

*揭晓一个很大的谜底但是雷，慎入

DAY 19 哥哥

 

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睁开眼睛，我竟忍不住猜测昨天出现我面前的Off医生会不会只是我的一场梦。

不过当然不是。一直逃避，是不可能找得到真相的。

 

我坐在餐桌旁，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默默思考起昨天的事。

说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拿桌上的美工刀。客观来讲，Off医生的确告诉了我很重要的情报——但那只会让我更混乱。

所以车祸之后我其实没有失忆，失忆是自残导致的？在Sing学长头上留下伤疤的也是他自己？虽然他的确说过想要体会跟我一样的感受之类的话……但他怎么下得了手？那该有多疼？

那我呢？我又为什么能对自己下得了手？又或者我的感觉是对的，在我失忆之前我就已经疯了吗？搞不懂。只告诉我一部分的事实还不如不告诉。

“Kit，你在想什么？病还没好吗？”

父亲的声音把我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我挺直背脊，面对父亲略带关切的神情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爸爸，我身体好着呢！”不过，病的确还没好就是了。脑子上的病。

“你这孩子……”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跟你说了不用下楼，他们来的时候你打个招呼就好。偏偏不听。”

“嗷，那多没礼貌！不是要感谢Sing学长对我的照顾吗，我不在怎么行！”我反驳。

没错，说好要因为我的事请Sing学长一家吃饭。两家关系本就密切，开个简单的家庭派对就好。不过这对于我而言，可不只是简单的家庭派对。

分别的时间对于我而言仿佛过了三年那么长。如果能让我见到他，我连真相都不想去问了。总而言之，要先紧紧抱着他。我不想责备他为什么那么傻，只想轻吻一下他的额头——当着所有人的面。

就让我任性这么一回吧。不去管他是怎么想的，不去管家人是怎么想的，先把我失忆之前最想做的事情给做了。之后被苛责也好，被怪罪也好，至少我就可以握紧他的手，再也不放。

门铃响了起来。还没等父母说什么，我便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扔下一句“我去开门”冲到了玄关。玄关门口有面镜子，我强行整理好自己的气息，捋了捋头发。嗯，虽然看上去还有点苍白，不过不算差。我呼出一口气，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打开了门。

……然而看到的，却不是他。

我的笑容僵在了唇角。站在门口的人似乎也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起来。她没有行合十礼，年龄应该比我大。她从包里拿出精致的名片夹，抽出一张双手递给我：“你好，Krist。我是Second。”

 

Second。这个名字对于如今的我而言并不熟悉，但看父母的反应，她对于我们家而言大概是个并不陌生的存在。看名片是个什么公司的副总。也是，外表就像个干练的女人。

坐在沙发的父亲见到Second，惊讶地站了起来：“Second？真是好久不见了。”

“叔叔您好。”Second恭敬地行礼，三两步走过来让父亲快些坐下。她笑得恰如其分，不带讨好意味却是能得到长辈喜爱的弧度，“伯父晚些过来。Singto临时出差，他特意让我过来陪陪叔叔。”

临时出差……一听就像是借口。他不想见我吗？我皱起眉头。而父亲的视线快速地上下打量了Second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Second明明察觉到了，却装傻似的站了起来：“我去帮阿姨做饭吧，正好跟阿姨说一声Singto不来了。”

父亲点了点头：“去吧。”

直到Second离开客厅，我都还愣在原地，父亲招呼我到他身边的声音才让我回过神。我呆呆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见不到你Singto学长就这么失魂落魄吗？”什么都不知道的父亲笑着调侃。他拍拍我的肩，贴心地为我解释，“Second是Singto公司的副总，是Singto最得力的左右手。”

“……一般会叫左右手代替他探望长辈吗？”我喃喃道。

我的自言自语却被我的父亲听清了。他摇摇头，意味不明地加了一句：“现在只是左右手。”

搞什么，为什么人人都在说我听不懂的话？我有点委屈地嘟嘟嘴，却不知该如何向父亲追问这件事，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最打击的我其实是，他不愿见我，还叫了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过来这件事。我完全搞不懂他的用意。不过如今我的心情——大概俗称吃醋。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脑空白的情况下见到Sing学长的父亲。Sing学长的父亲是个和善的人，一直带着微笑与我父母聊天。似乎感受到我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转头朝我笑了笑：“真的很抱歉Singto没有来，那孩子其实很想你的。”

想我就来见我啊。我有些心酸地这么想，面上却依旧要露出讨人喜欢的灿烂微笑：“没关系的伯父，我知道Sing学长很忙。”

“跟我这个老头子吃饭很无聊吧。”Sing学长的父亲呵呵笑了两声，把视线投向Second，“我想你现在还不认识Second。去跟她聊聊吧，说不定会想起些什么。”

我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Second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询问的语句之中却带了一丝不容置喙：“阿姨花园里面种的兰花一定长得很漂亮了吧。可以带我去看看吗，Krist？”

“开得很好哦。带Second去看看吧，Kit。”

这种说法，根本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我咬了咬唇，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推开玻璃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我盯着Second的背影，明白她的目的不会是什么兰花——她是冲着我来的。关上门时，我悄悄地摸了摸心口，那颗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我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紧张，毕竟我对这个陌生女子似乎有天性的敌意，但她对我并没有。

我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么多，才转过身来。Second捋了捋她被吹乱的鬓角，一双狭长的凤眼直直望向我，却始终一言不发。她毫不掩饰打量我的视线，最后目光停滞在我的额头，那一圈又一圈缠绕着的绷带上。

有些受不了这般略显沉重的气氛，我微微侧头避开了Second的双眸，决定打个直球。我勾起嘴角假笑道：“呃，Second姐是吧？对不起您看我现在这样，实在没有办法读出您的深意……您想跟我说什么就直说好吗？”

她愣了愣，轻轻笑了起来。她径直盯着我的眼神让我有些难受，那是不同于Off看我时的不舒服。她的目光像是在安抚我——明明我那么讨厌她。她伸出左手，五指张开，仿佛在向我展示着什么。可我不懂她的意图，因为她的手指上什么也没有。面对我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她甩了甩手指：“戒指。已经没有了。”

戒指……？我微微一滞，回想起了那个人手指上戒指的痕迹。我蹙起眉头，轻轻捂住太阳穴——那里隐隐约约疼了起来。我曾揣测为什么那个人要把属于我们的戒指从手指上摘下来，却从没想过他手上的戒指根本就不是与我配对的那一只。

Second想说的话却还没结束。她向我走近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把我所有的反应收入眼底。她的声音平平淡淡，像是在阐述与她自己无关的故事：“戒指没有了，但我从始至终就只是他的左右手。我想曾经的你，是知道这一点的。”

我无法消化她说的话，只能皱着眉望向她。我退后几步让自己的背贴上门，希望玻璃上一点点的凉意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没有赢，Krist。没有赢。”她的视线平静到冷淡。我猛地意识到，她现在说的话，其实并不是对我说的。她在对曾经的我，以及将来的我说话。那个曾经敌视她的我，还有那个未来会想起一切的我。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从没跟你赌过，是你自己把你的人生赌进去了。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很可惜，她的道歉没能传达到我的脑海里。我紧闭双眼，似乎听到了谁的惊呼——是个女人的声音。我从没见过那个一直冷静沉着仿佛他的翻版的女子脸上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尽管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她的脸被染成了血红一片。我听见了我的笑声，低低的，有些骇人，印证了Off所说——像个疯子。

我还听见了她带着些规劝的话语：“Krist，请你理解一下Singto。我跟他的婚约原本就是协议，而他有了喜欢的人，为了你解除协议是合理之中的。可是你不一样。你不愿思量Praew的处境也冷静下来想想你的父母好吗？叔叔阿姨已经很担心你了，不要那么冲动。”

……你懂什么？你懂我们的关系什么了？你懂我的家庭什么了？站在画框外就擅自指手画脚，是觉得成全别人的自己很伟大很了不起吗？你凭什么关心我？凭你……是能被他带到所有人面前的那个人吗？可你已经不是了！

脑海里的画面渐渐变得扭曲。Second被染上红色的面庞变成了会吞噬我的修罗，而充斥大脑的疼痛才是解救我的良药。我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Second微蹙着眉充满关切的神情。她总是这样，她总是什么都没错……她总是光明正大的，令人羡慕的那个人。

“……我没输。”这一次我听到了我的声音，沙哑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连赌约是什么我都还不知道，我却一定要向她证明，我赢了那场赌局。

我跌跌撞撞地打开玻璃门，把所有的真相都抛在身后。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给他的项圈。

我把那个小小的圆环放在了我的书桌上。在日光的照耀下，它像是星星一般闪烁。我把它紧紧抓在手心，整个身体投入柔软的床褥。需要整理的东西太多太乱，我的伤口太疼，眼眸中仿佛还泛着那些血红。

如果那个乖乖女自认能处理好一切的话就让她处理吧，此时此刻的我只需要休息。

我需要梦境。

 

 

 

 

我想佛祖终于听到了我的请求。没让他出现在我面前，于是又让我看见了我们的曾经。

有什么人正挽着我的手臂。是Praew。她叹口气，从手包里掏出镜子检查起自己的妆容，声音听上去有些踌躇：“这样真的好吗，Krist？”

“没什么不好啊。”我笑道，冲她眨眨眼，“我们都还年轻，以后需要摊牌原因都可以推给这个。当然，如果你在乎……”

“没关系的，一开始就是我任性，当你的女伴是应该的。”她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她重新挽上我的手臂，朝我温婉一笑。我相信我们表面看上去一定是登对的情侣，又有谁会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一年？

说是晚宴，其实也就是有合作关系的各个企业次生代的小聚会。算不上轻松，但电视剧里的暗波涌动却也是看不到的。这些社交场合都千篇一律，只要注意措辞，不要给长辈丢脸就好。

“Krist，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人？”

现在的我还叫不出出声的这个人的名字，可梦中的我显然对他很熟悉。我冲他吐吐舌头：“介绍谁？今天来的谁我不认识？那些女人都跟蛇一样，可怕得要死。”

“想什么呀，有Praew在，谁会跟你介绍女孩子？”那个人翻了个白眼。他凑到我耳边，指了指站在宴会中心、正跟主办者交谈的人，“那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听说是自己创业来着。我刚才探了下情报，他以前跟你一个学校的。你认识吗？”

……怎么可能不认识？只看一眼，就可以轻易认出那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在灯光之下，映入我双眸之中的模样却比灯光更加夺目。他手握香槟，游刃有余的样子又跟那个宠爱我的哥哥不一样，多了一分独特的魅力。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他对上我的双眼。他轻轻勾起嘴角，向我举了举杯。

一股与以往不同的电流在心头窜动。在这一刻，我好像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小孩子，而可以让我尽情撒娇的哥哥也成长为一个足够优秀的男人。我猛地低头，少见地回避了他的眼神。身旁的友人正想开口询问我的状况，却被我一句话堵了回去：“抱歉，这里有点闷，我去外面吹吹风。”

那位友人跟Praew都理解地点点头，却没发现我的步伐快得有点像在逃。我站在阳台，闭着眼仰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Kit。”

然而我想躲开的那个人的声音却依旧出现在了身后。我抹了一把脸，强行伪装出面无表情，回头望向那个人——不知道以那个人对我的了解能否看出我的视线其实并没有落在他身上：“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嗷，不至于三年过去连Singsing都不认识了吧？”他难得打趣，一个称呼就让我想起那些追着他黏着他的过去。

我庆幸月色的铠甲让他没那么轻易能发现我的脸红。我努努嘴，说出来的话多了些连我自己都没听出来的控诉与委屈：“Singsing？Sing学长就算出国留学也不会不回我的line不回我的邮件，完完全全断掉跟我的联系的。所以你不是Sing学长。”

“我一出国就把行李弄丢了，包括手机。”他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奇迹般的，明明三年没有联系，却还是同三年前一样，他的一句话就可以抚平我所有的怨气。大概是因为我想到他的金鱼记忆便悄悄地笑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再跟他生气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便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怔怔地望向他。背对着宴会厅璀璨的灯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蕴含着温柔的一字一句：“不过的确是我的错。如果你觉得我不是Sing学长的话，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Krist，我叫Singto。刚刚回国，国内的很多情况还不熟悉，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我呆滞了两秒，随即胡乱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胸腔里的那个心脏剧烈的跳动。噗通，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吵到我快听不见他的言语了。太奇怪了，他明明只是那个宠爱着我的学长，一个很重要的哥哥而已。

那为什么，在低头瞥见他手指上那枚戒指的瞬间，我会觉得它如此碍眼。碍眼到，我想一把扯下它，把它抛到阳台之外。

叮——我仿佛听见了那枚戒指掉落在地上的声响与我的心跳声重合了。

-TBC.

谢谢700fo！我这种人工造雷机能得到大家的喜欢真的太感谢了(๑′ᴗ‵๑)

从明天开始停更一段时间哦，先预祝大家情人节+春节快乐❤下次更新是2月19日晚10点，不见不散（比心）

这章揭露了我个人认为本文的最大雷点吧……如果还不准备弃文的话大家有感想请一定一定要留言哦，爱你们~